逼自己逃離, 想事情.
這好像是我第一次遇到.
第一個要找回來的, 是勇氣.
之前的每個決定都有清楚的理由, 所以我從不是個不敢回頭看的膽小鬼.
之所以要有勇氣, 是因為從來沒有考慮過會發生現在的局面......
我居然會害怕看妳的文字, 居然沒辦法面對妳的批評.
如果我真做了什麼罪不可赦的事, 也就認了.
壞就壞在我莫名其妙, 措手不及, 難以理解, 於是才自我懷疑.
更糟的是一直得不到理由, 也無從辯白, 那種沒法化解的委屈和憤慨才最叫人害怕.
其實, 仔細想想, 妳也沒說什麼太重的話,
可我就覺得每一下都砍在分毫不差的地方.
是因為太在意,
不然, 早就一笑置之了吧?
我們的問題在於還不知道該怎麼相處時就靠得太近.
再怎麼聰明, 有些步驟還是不能省.
只希望妳明白, 如果我的言辭曾經讓妳不快, 對不起, 那都不是有意的.
我是那種把話說開就沒事的人, 我的情緒很少過夜, 我一直以為, 妳也該是這麼處理的...
對, 我又自顧自地以為了.
修理了這麼久, 情緒系統還是不正常.
這麼久沒聯絡, 我還是會莫名地想念妳.
我不想沉淪在壞情緒裡, 我真的很努力要讓自己開心了, 我真的以為我都快修好了. 可是, 我連灌了兩瓶酒再看片子都會想妳, 我不知道還能躲到哪.
他媽的, 我現在連以前自己寫的文字都不能碰了.
我好想跟妳一起飛的.
唉, 心口不一...老是嚷著要放棄, 但就是有那麼一絲想念, 會升起, 會膨脹.
我知道解法的. 但我喜歡那個愛妳愛得義無反顧, 一想到妳就發光的自己, 捨不得把他移掉啊...
這點跟妳還真像呢...
原本以為, 現在應該只剩下想念.
可是前天才發現, 怒氣跟怨懟都還在那兒, 沒被撩起而已. 只要有人碰一下就炸了開來, 像河豚, 渾身是刺啊!
我知道我為什麼生氣.
我氣妳不願意跟我一起解決問題.
我氣妳否定了我自以為的存在.
我氣妳矛盾的說法和選擇.
我氣這個世界沒有跟著我轉.
"你怎麼還是這麼麻煩啊?"
(老大似笑非笑地看著小伙子.)
"老大, 我...我知道工程的計算結果應該是對的, 可是我就是沒辦法讓這些東西不要冒出來啊!"
(小子抬起頭, 一臉無奈, 又低頭看著自己胸口不停滴落的...紅色液體.)
(那不是血, 一滴到地面, 馬上就化為熱辣辣的紅色霧氣.)
(霧氣在空中凝結成血紅色的雲, 裡頭隱隱有著電光.)
"小子啊, 有人說我把你放出來太久了呢!"
(老大沉吟著, 看著小子的目光裡有憐惜, 不捨, 還有一閃而過的殺氣.)
"會讓你為所欲為, 是想讓你長大. 我也很久沒見到你發光的模樣了."
(氣溫突然低了下來, 風也開始有了肅殺的味道. 血色的雲經不起風吹, 慢慢散了.)
"可是, 都兩個月過去, 你還是沒辦法走過最後一關. 要我送你一程嗎?"
(老大看著自己的雙掌. 眾人靜默. 幽魂自顧自地驅趕著殘留的霧氣.)
"你的拳頭."
(釣魚的出聲. 小子這才發現, 兩手握得死緊, 指甲都快陷入肉裡了.)
"裡頭滿滿的都是憤怒. 放得開嗎?"
(釣魚的笑著問)
"放開, 也許就停了."
(一樣的滿不在乎, 慢慢地跺步到老大跟小子中間, 停下.)
"老大, 再等一會吧? 他難得醒來, 捨不得睡也是正常的."
"所以, 現在是你想接手了?"
(老大饒富深意地看著釣魚的.)
"不好吧, 這樣會變得更張狂. 你們兩個, 一個太偏愛情成癮者, 另一個又太偏愛情逃避者. 不管放哪個出來都太極端."
"哈哈哈, 老大別擔心啦. 小子雖然那樣子, 但離成癮者還一段距離, 因為我們會拉住他. 至於我...與其說我在逃避, 不如說我看透了糖衣吧? 小子, 還差最後一步, 加油啊!"
(釣魚的開心地說著, 一邊拍拍小子的頭. 小子冷不防被拍了這一下, 發了聲悶哼.)
"春有百花秋有月, 夏有涼風冬有雪; 若無閒事掛心頭, 便是人間好時節."
(釣魚的緩緩地吟起這首詩, 眼裡帶著暖意.)
(老大露出了微笑, 放下雙掌. 溫度回升.)
"好吧, 讓你接手!"
(風沒停, 但變得輕柔, 小子胸口跑出來的霧氣被風帶走, 不再積聚.)
(小鬼臉上仍掛著淚痕和兩條鼻涕, 但, 笑了.)
(欲望原本蜷縮成一團的, 這會兒竟也跟老大一樣盤腿坐了起來, 閉目不語, 臉上看不出表情.)
(工程師, 也笑了, 隨手擦掉了一張白板上的字跡, 開始畫起了圖.)
(小伙子臉上仍然帶著憂傷, 但至少, 嘴角開始浮現笑容. 苦笑總比哀愁好.)
(只有月亮還是蹙著眉...)
"姐妹啊, 我還當妳是姐妹."
"愛情成癮? 這會不會就是妳要的謎底啊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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