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妳這樣怕東怕西的, 是要怎麼睡得好?>
<嗯....其實我現在很怕自己越來越常想你.>
<呃, 不知該講什麼, 只希望妳想念我時都是甜蜜的, 別讓妳心煩就好.>
<是甜的, 但會帶點恐懼. 心煩其實不是針對你, 是我自己還不願意讓任何人走進來.>
"所以, 妳的內疚是因為妳現在無法回應我. 妳很擔心自己是因為前陣子的低落而尋找依附的對象."
"可是, 當妳難過的時候, 怕自己是因為依賴而想念我, 這我懂; 現在心情好些了, 還是怕自己想念我, 我可就無法理解了. 思念該是種甜蜜而溫暖的情緒, 哪來這麼多的恐懼呢?"
"也許, 妳害怕的一直以來都是同一件事. 妳說過, 妳不想成為不想成為的人."
"所以, 妳所有的掙扎都是來自這個問題: 妳希望可以仗劍獨行千里不受羈絆, 但又喜歡自己那個嬌柔小女人的形象. 妳打從心底認為這兩個人格是矛盾的."
"可是, 老實說, 我不認為她們兩個無法共存啊....知道自己有獨立生活的能力, 但又能享受兩人世界的一切, 這一點也不衝突. 至少, 我自己是這麼過日子的."
<你想錯了啦! 我的害怕是因為, 我只想跟你當知己, 但我不知道是否能維持那微妙的平衡.>
"呵....妳就這麼相信自己的直覺呢."
"放棄其實是最簡單的決定, 但, 我只是認為還不到時候. 請原諒我現在的任性與固執."
"妳所謂的知己關係, 很吸引人, 可能也是妳現在這個階段的最佳解. 如果我答應了, 我們一定可以開心好一陣子. 只可惜, 我也不是一般人哪, 妳怕的, 我當然也怕."
"照理說, 我應該是最不需要妳花心思的一個, 現下居然成了麻煩鬼列表的一員, 真是不好意思....."
[最近的你, 變了呢!]
[喔? 怎說?]
[以前的你, 感覺上完全不受控制, 似乎從來沒有人能夠影響你.]
[哈哈哈, 看樣子, 我那個形象, 維持得還不錯啊!]
[你真的很喜歡她呢!]
[嗯!]
(閉眼, 仰著頭, 起身.)
(睜開眼, 回頭審視....)
<嗯, 還在, 原來上次沒掉.>
(抖了抖翅膀, 落下了好些灰塵.)
<沒問題, 還能飛. 雖然有幾處破損....>
(皺眉, 低頭, 沉思....然後微笑....)
(再次拍了拍翅膀, 它突然掉了下來, 輕輕地落在地上, 不曾發出任何聲響.)
<不急, 再長一雙好了, 長一雙夠大夠強壯的....反正, 我也累了, 順便休息一下.>
(背上的傷痕被兩團溫暖的光輕柔地包圍著. 小小的光團, 仿彿會呼吸, 蠕動著, 翻滾著, 慢慢地慢慢地膨脹著....)
(坐下, 抱膝, 閉眼, 微笑, 等待....)
"以前能夠自由自在地做我自己, 那是因為我沒有弱點. 或者該說, 我不讓自己有弱點."
"你們曉得這樣的自由要放棄多少東西嗎?"
"我總是隨時隨地, 準備重複著 放下-轉身-離去 的動作...."
"這種自由, 總是在告別, 好累. 也許, 這種執著, 其實也是另一種羈絆, 終究不是真正的自由."
"所以, 我停了下來. 我想好好看清楚."
==================待續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辯證(十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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